自费1个多亿拍电影

随着流媒体片源上线，广大中国影迷终于可以一睹年度神片《大都会》的芳容了。这部科波拉的新作早在开拍之前便话题不断。它是一个科波拉念叨了四十多年的项目，在本世纪初差一点拍成（当时拟定的主演是裘德·洛），但911事件以及被其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让一切不得不搁置。

此项目再次进入人们视野是在2021年：科波拉在那时终于靠变卖酒庄和重剪老片攒够了拍这部电影所需的1.2亿美元，随之正式开启本片的前期制作。影片一开始看中的主演阵容，是奥斯卡·伊萨克、赞达亚、福里斯特·惠特克和凯特·布兰切特。事后看来，这几位演员眼光毒辣，躲过了科波拉的这枚核弹。

再往后，电影的话题度正式引爆，是在它的戛纳首映期间，虽然科波拉在片场对女性群演有不当行为的传闻在那之前就甚嚣尘上。与《现代启示录》首映时的两极口碑相比，这部《大都会》的口碑算不上有多大争议，大部分评论都认为它很烂，虽然也免不了有少数影评人写好评为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挽尊。

接下来就是影片在全球范围的公映了。整个美国没有片商看好这部片的商业前景，于是科波拉决定对其自费发行：继续从腰包里自掏两千万美元，让全美观众看到自己的呕心沥血。然而到最后，美国观众依旧不买账。据说大范围公映的《大都会》平均每场放映只有两三位观众，受众转化率可能还不如豆瓣网友的一些自费出版作品。

而对于熟知世界电影史的人来说，《大都会》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它是德国导演弗里兹·朗于1927年拍摄的一部经典的带有表现主义色彩的科幻电影。作为影史经典，《大都会》影响了无数的科幻电影，并且在社会议题的表达方面领先于当时时代的很多创作者。比较两版《大都会》，其“乌托邦”想象的场景建构层面都是类似的，对未来城市的描绘占据了其置景和美术的绝大部分。弗里茨·朗的“乌托邦”建构与影片叙事是完美结合在一起的，而科波拉的错误在于，让叙事脱离了场景的范围。

我们依然不能宣告“电影已死”，至少在电影被电子游戏、短视频、微短剧、AI等新媒介所夹击的今天，还有科波拉这样的导演，像100年前的电影导演那样，精心构造着电影的“神话”，让电影成为观众的艺术、银幕的艺术。《大都会》虽然不完美，但它提醒着我们，“乌托邦”仍然存在着。